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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想,在青年,须是有不平而不悲观,常抗战而亦自卫,倘荆棘非践不可,固然不得不践,但若无须必践,即不必随便去践,这就是我之所以主张“壕堑战”的原因,其实也无非想多留下几个战士,以得更多的战绩。《两地书·致许广平》(一九二五年三月十八日)。《鲁迅全集》第九卷
2、 文人一摇笔,用力甚微,而于我之害则甚大。老母饮泣,挚友惊心。十日以来,几于日以发缄更正为事,亦可悲矣。今幸无事,可释远念。然而三告投杼,贤母生疑。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生丁今世,正不知来日如何耳。东望扶桑,感怆交集。——《致李秉中/1924年9月24日》,《全集11》
3、 我想,人类是在未有文字之前,就有了创作的,可惜没有人记下,也没有法子记下。我们的祖先的原始人,原是连话也不会说的,为了共同劳作,必常发表意见,才渐渐的练出复杂的声音来,假如那时大家抬木头,都觉得吃力了,却想不到发表,其中有一个叫道“杭育杭育”,那么,这就是创作:大家也要佩服,应用的,这就等于出版;倘若用什么记号留存下来,这就是文学:他当然就是作家,也是文学家,是“杭育杭育派”。《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一九三四年八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4、 中国老例,一死是常常能够增价的,….——《玩笑只当它玩笑(上)》,《花边文学》,《全集5》
5、 大破骑墙折中战斗一定有倾向。《且介亭杂文·序言》(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三十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6、 骂人是中国极普通的事,可惜大家只知道骂而没有知道何以该骂,谁该骂,所以不行。现在我们须得指出其可骂之道,而又继之以骂。那么,就很有意思了,于是就可以由骂而生出骂以上的事情来的罢。《书信》(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三日)。《鲁迅全集》第九卷
7、 真的猛土,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华盖集续编·纪念刘和珍君》(一九二六年四月一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8、 权力者(指国民党反动派——编者)的砍杀我,确是费尽心力,而且它们有叭儿狗,所以比北洋军阀更周密,更厉害。不过好像效力也并不大:一大批叭儿狗,现在已经自己露出了尾巴,沉下去了。《书信》(一九三六年四月一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9、 ……凡有富于感激的人,即容易受别人的牵连,不能超然独往。感激,那不待言,无论从那一方面说起来,大概总算是美德罢。但我总觉得这是束缚人的。譬如,我有时很想冒险,破坏,几乎忍不住,而我有一个母亲,还有些爱我,愿我平安,我因为感激他的爱,只能不照自己所愿意做的做,而在北京寻一点糊口的小生计,度灰色的生涯。因为感激别人,就不能不慰安别人,也往往牺牲了自己,——至少是一部分。——《致赵其文》《全集11》
鲁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10、 既有空地,便会生长荆棘或雀麦。最要紧的是有人来处理,或者培植,或者删除,……这就是批评。《花边文学·再论重议》(一九三四年七月三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11、 私塾的先生,一向就不许孩子愤怒,悲哀,也不许高兴。皇帝不肯笑,奴隶是不准笑的。他们会笑,就怕他们也会哭,会怒,会闹起来。《南腔北调集.“论语一年”》(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12、 世界决不和我同死,希望是在于将来的。《三闲集·鲁迅译著书目》(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13、 不待说,知识阶级有知识阶级的事要做,不应特别看轻,然而劳动阶级决无特别例外地优待诗人或文学家的义务。《二心集·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一九三。年三月二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14、 骄和谄相纠结的,是没落的古国人民的精神的特色。一一《现代电影与有产阶级》,《二心集》,《全集4》
15、 我对于郭沫若先生的翻译,不大放心,他太聪明,又大胆。——《致孟十还/1934年12月6a》《全集12》
16、 凡作者,和读者因缘愈远的,那作品就于读者愈无害。古典的,反动的,观念形态已经很不相同的作品,大抵即不能打动新的青年的心(但自然也要有正确的指示),倒反可以从中学学描写的本领,作者的努力。
17、 天气热得要命,窗门都打开了,装着无线电播音机的人家,便都把音波放到街头,“与民同乐”。咿咿唉唉,唱呀唱呀。……同时开了风扇,吃着冰淇淋,不但和“水位大涨”“早象已成”之处毫不相干,就是和窗外流着油汗,整天在挣扎过活的人们的地方,也完全是两个世界。《花边文学·知了世界》(一九三四年七月八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18、 选本所显示的,往往并非作者的特色,倒是选者的眼光。眼光愈锐利,见识愈深广,选本固然愈准确,但可惜的是大抵眼光如豆,抹杀了作者真相的居多,这才是一个“文人浩劫”。
19、 有关本业的东西,是无论怎样节衣缩食也应该购买的,试看绿林强盗,怎样不惜钱财以买盒子炮,就可知道。
20、 要晓得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呐喊·狂人日记》(一九一八年四月)。《鲁迅全集》第一卷
21、 革命青年的血,却浇灌了革命文学的萌芽,……《且介亭杂文·中国文坛上的鬼魅》(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22、 这回(指三一八惨案——编者)死者的遗给后来的功德,是在撕去了许多东西的人相,露出那出于意料之外的阴毒的心,教给继续战斗者以别种方法的战斗。《华盖集续鳊·空谈》(一九二六年四月二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23、 读书人常常看轻别人,以为较新,较难的字句,自己能懂,大众却不能懂,所以为大众计是必须彻底扫荡的:说话作文,越俗,就越好。
24、 他们(指国民党反动派——编者)越想秘密起来,我的文章却走到国外,越不给它秘密!鲁迅在写了《写于深夜里》后的谈话(一九三六年)。引自许广平《鲁迅回忆录》
25、 诗歌不能凭仗了哲学和智力来认识,所以感情已经冰结的思想家,即对于诗人往往有谬误的判断和隔膜的揶揄。-《诗歌之敌》,《集外集拾遗》,《全集7》
26、 小心谨慎的人,偶然遇见仁人君子或雅人学者时,倘不会帮闲凑趣,就须远远避开,愈远愈妙。假如不然,即不免要碰着和他们口头大不相同的脸孔和手段。一一《论俗人应避雅人》,《且介亭杂文》,《全集6》
27、 现在的强弱之分固然在有无枪炮,但尤其是在拿枪炮的人。《华盖集·补白》(一九二五年六月二十二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28、 自由运动大同盟,确有这个东西,也列有我的名字,……我本不知“运动”的人,所以凡所讲演,多与该同盟格格不入,然而有些人已以为大出风头,有些人则以为十分可恶,谣诼谤骂,又复纷纭起来。半生以来,所负的全是挨骂的命运,一切听之而已,即使反将残剩的自由失去,也天下之常事也。——《致章廷谦/1930年3月2旧》,《全集12》
29、 其实是作文“藏之名山”的时代一去,而有一个“坛”,便不免有斗争,甚而至于谩骂,诬陷的。--(“中国文坛的悲观”).《准风月谈),《全集5》
30、 人必有所缺,这才想起他所需。
31、 先前的人,只知道“为儿孙作马牛”,固然是错误的,但只顾现在,不想将来,“任儿孙作马牛”,却不能不说是一个更大的错误。《南腔北调集·上海的儿童》(一九三三年八月十二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32、 新英雄们正要用伟大的旗子,杀我祭旗,然而没有办妥,愈令我看穿了许多人的本相。——《致杨之华(尹兄)/1936年7月17日》,《全集》未收我是不写自传也不热心于别人给我作传的,因为一生太平凡,倘使这样的也可做传,那么,中国一下子可以有四万万部传记,真将塞破图书馆。我有许多小小的想头和言语,时时随风而逝,固然似乎可惜,但其实,亦不过小事情而已。——《致李霁野/1936年5月8日》,《全集13》
33、 只要一比较,许多事便明白;看书和画,亦复同然。《集外集拾遗·致(近代美术史潮论)的读者诸君》(一九二九年二月二十五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34、 中国的旧学说旧手段,实在从古以来,并无良效,无非使坏人增长些虚伪,好人无端的乡受些人我都无利益的苦痛罢了。《坟·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九一九年十月)。《鲁迅全集》第一卷
35、 要论中国人,必须不被搽在表面的自欺欺人的脂粉所诓骗,却看看他的筋骨和脊梁。自信力的有无,状元宰相的文章是不足为据的,要自己去看地底下。——《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且介亭杂文》,《全集6》
36、 要而言之:凡有被捧者,十之九不是好东西。一一《这个与那个》,《华盖集》,《全集3》
37、 选材要严,开掘要深,不可将一点琐屑的没有意思的事故,便填成—篇,以创作丰富自乐。
38、 我每看运动会时,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
39、 要战斗下去!一九三五年十月四日的信。《鲁迅书简》
鲁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40、 以硬自居了,而实则其软如棉,正是新月社的一种特色。-《“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二心集》,《全集4》
41、 现在是压迫者和他的爪牙,也躲进暗地里去了。这是因为虽在军刀的保护之下,胡说八道,其实却毫无自信的缘故;而且连对于军刀的力量,也在怀疑着。一面胡说八道,一面想着将来的变化,就越加缩进暗地里去,准备着情势一变,就另换一副面孔,另拿一张旗子,从新来一回。《集外集拾遗·上海所感》(一九三四年一月一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42、 被压迫者即使没有报复的毒心,也决无被报复的恐惧,只有明明暗暗,吸血吃肉的凶手或其帮闲们,这才赠人以“犯而勿校”或“勿念旧恶”的格言,——我到今年,也愈加看透了这些人面东西的秘密。《且介亭杂文末编(附集).女吊》(一九三六年九月十九一二十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43、 “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名词,在本身上,比“国防文学”这名词,意义更明确,更深刻,更有内容。《且介亭杂文末编·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一九三六年八月三一六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44、 放开度量,大胆地,无畏地,将新文化尽量地吸收,….《坟·看镜有感》(一九二五年二月九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45、 “爸爸”和前辈的话,固然也要听的,但也须说得有道理。《且介亭杂文·从孩子的照相说起》(一九三四年八月七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46、 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
47、 忘记是谁说的了,总之是,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我以为这话是极对的,倘若画了全副的头发,即使细得逼真,也毫无意思。
48、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面地解剖我自己。
49、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貌似“民魂”的,有时仍下免为“官魂”,这是鉴别魂灵者所应该十分注意的。——《学界的三魂》,《华盖集续编》,《全集3》
50、 古人所谓“穷愁著书”的话,是不大可靠的。穷到透顶,愁得要死的人,哪里还有这许多闲情逸致来著书?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候补的饿殍在沟壑边吟哦;鞭扑底下的囚徒所发出来的不过是直声的叫喊,决不会用一篇妃红丽白的骈体文来诉痛苦的。所以待到磨墨吮笔,说什么“履穿踵决”时,脚上也许早已经是丝袜;高吟“饥来驱我去……”的陶征士,其时或者偏已很有些酒意了。《华盖集.“碰壁“之后》(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51、 其实无论什么都是有弊的,就是吃饭也是有弊的,它能滋养我们这方面是有利的;但是—方面使我们消化器官疲乏,那就不好而有弊了。假使做事要面面顾到,那就什么事都不能做。
52、 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一一《自序》,《呐喊》,《全集1》
53、 …《语丝》是又有爱登碰壁人物的牢骚的习气的,…一一《我和(语丝)的始终》,《三闲集》,《全集4》
54、 中国的“圣人之徒”,……他们以为父对于子,有绝对的权力和威严:若是老子说话,当然无所不可,儿子有话,却在未说之前早已错了。《坟·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九一九年十月)。《鲁迅全集》第一卷
55、 农夫耕田,泥匠打墙,他只为了米麦可吃,房屋可住,自己也因此有益之事,得—点不亏心的糊口之资,历史上有没有“乡下人列传”或“泥水匠列传”,他向来就并没有想到。
56、 当屠格纳夫,柴霍夫这些作家大为中国读书界所称颂的时候,高尔基是不很有人很注意的。……因为他是“底层”的代表者,是无产阶级的作家。对于他的作品,中国的旧的知识在阶级不能共鸣,正是当然的事。然而革命的导师(指列宁——编者)却在二十多年以前,已经知道他是新俄的伟大的艺术家,用了别一种兵器,向着同一的敌人,为了同一的目的而战斗的伙伴,他的武器——艺术的语言——是有极大的意义的。而这先见,现在已经由事实来确证了。《集外集拾遗·译本高尔基(一月九日)小引》(一九三三年五月二十七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57、 我只能说自己的话,我是党同伐异的。《集外集拾遗-新的世故》(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58、 还有二样最能引读者入于迷途的,是“摘句”。它往往是衣裳上撕下来的一块绣花,经摘取者一吹嘘或附会,说是怎样超然物外,与尘浊无干,读者没有见过全体,便也被他弄得迷离惝恍。
59、 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回教徒,憎耶教徒,而不憎道士。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小杂感》,《而已集》,《全集3》
60、 某一一种人,—定只有这某一种人的思想和眼光,不能越出他本阶级之外。
61、 我只觉得我所住的并非人间。四十多个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学者文人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痛苦,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华盖集续编·纪念刘和珍君》(一九二六年四月一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62、 讽刺文学是能死于自身的故意的戏笑的。《且介杂杂文二集.(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一九三五年三月二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63、 道学先生是躬行“仁恕”的,但遇见不仁不恕的人们,他就也不能仁恕。……新月社的作家们是最憎恶骂人的,但遇见骂人的人,就害得他们不能不骂。《且介亭杂文,论俗人应该避雅人》(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64、 高等人向来就善于躲在厚厚的东西后面来杀人的。古时候有厚厚的城墙,为的要防备盗匪和流寇。现在就有纲马甲,铁甲车,坦克车。就是保障“民国”的私产的法律,也总是厚厚的一大本。《伪自由书·不负责任的坦克车》(一九三三年五月六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65、 仗自然是要打的,要打掉制造打仗机器的蚁冢,打掉毒害小儿的药饵,打掉陷设将来的阴谋:这才是人的战士的任务。《准风月谈·新秋杂识(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八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66、 我总觉得我也许有病,神经过敏,所以凡看一件事,虽然对方说是全都打开了,而我往往还以为必有什么东西在手巾或袖子里藏着。但又往往不幸而中,岂不哀哉。——《致章廷谦/1928年8月15日》,《全集11》
67、 一切女子,倘不得到和男子同等的经济权,我以为所有好名目,就都是空话。自然,在生理和心理上,男女是有差别的;即在同性中,彼此也都不免有些差别,然而地位却应该同等。《南腔北调集·关于妇女解放》(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一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68、 —般以自己为中心的人们,却决不肯以民众为主体,而专图自己的便利,……{《集外集拾遗·老调子已经唱完》(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69、 一位老爷下乡查灾,说有些地方是本可以不成灾的,现在成灾,是因为农民懒,不戽水。但一种报上,却记着一个六十老翁,因儿子戽水乏力而死,灾象如故,无路可走,自杀了。老爷和乡下人,意见是真有这么的不同的。《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一九三四年八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鲁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70、 来加评论的人,就该放弃了“看热闹的情趣”,加以分析,明白的说出你究以为那一面较“是”,那一面较“非”来。《且介亭杂文二集·七论“文人相轻”——两伤》(一九三五年九月十二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71、 这革命(指十月革命——编者)恐怕对于穷人有了好处,那么对于阔人就一定是坏的,有些旅行者为穷人设想,所以觉得好,倘若替阔人打算,那自然就都是坏处了。《南腔北调集·林克多(苏联闻见录)序》(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72、 谁都愿意听听名人的指点,但这时就来了一个问题:听博识家的话好,还是听专门家的话好呢?解答似乎很容易:都好。自然都好;但我由历听了两家的种种指点以后,却觉得必须有相当的警戒。因为是:博识家的话多浅,专门家的话多悖的。
73、 做文章做到不通的境地也就不容易,我们对于中国古今文学家,敢保证谁决没有一句不通的文章呢?有些人自以为“通”,那是因为他连“通”“不通”都不了然的缘故。
74、 将来是现在的将来,于现在有意义,才于将来有意义。《南腔北调集·论“第三种人”》(一九三二年十月十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75、 蝇子们,是最善于寻觅创伤的脚色,嗡嗡的叫,拼命的吸吮,一面又拉许多蝇粪在他的皮肤上,来证明他是怎样地一个不干净的东西。《准风月谈·别一个窃火者》(一九三三年八月八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76、 口坚忍不拔,持久战斗敢想、敢说、敢做、敢斗争世上如果还有真要活下去的人们,就先该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在这可诅咒的地方击退了可诅咒的时代!《华盖集·忽然想到(五)》(一九二五年四月十四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77、 大众,是有文学,要文学的,……《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一九三四年八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78、 谛君曾经“不可一世”,但他的阵图,近来崩溃了,许多青年作家,都不满意于他的权术,远而避之。——《致曹靖华/1936年4月旧》,《全集1》
79、 辩护古人,也就是辩护自己。《华盖集·忽然想到》(一九二五年二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80、 逐渐使大众自能写作,这大众语才真的成了大众语。《书信》(一九三四年七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81、 满身国粹,也于实际上的做奴才并无妨碍。《且介亭杂文·从孩子的照相说起》(一九三八年八月七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82、 任凭你爱排场的学者们怎样铺张,修史时候设些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好题目,好意诚然是可感的,但措辞太绕湾子了。有更其直捷了当的说法在这里一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83、 有些新青年,境遇正和“老新党”相反,八股毒是丝毫没有染过的,出身又是学校,也并非国学的专家,但是,学起篆字来了,填起词来了,劝人看《庄子》《文选》了,信封也有自刻的印板了,新诗也写成方块了,除掉做新诗的嗜好之外,简直就如光绪初年的雅人一样,所不同者,缺少辫子和有时穿穿洋服而已。《准风月谈·重三感旧》(一九三三年十月一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84、 惟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惟有他发扬起来,中国才有真进步。
85、 今之名人……要抹杀旧账,从新做人,比起常人的方法来,迟速真有邮信和电报之别。不怕迂缓一点的,就出一回洋,造一个寺,生一场病,游几天山;要快,则开一次会,念一卷经,演说一通,宣言一下,或者睡一夜觉,做一首诗也可以;要更快,那就自打两个嘴巴,淌几滴眼泪,也照样能够另变一人,和“以前之我”绝无关系。….-如果这样变法,还觉得麻烦,那就白一白眼,反问道“这是我的账?”如果还嫌麻烦,那就眼也不白,问也不问,而现在所流行的却大抵是后一法。《准风月谈·查旧账》(一九三三年七月二十五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86、 老大的国民尽钻在僵硬的传统里,不肯变革,衰朽到毫无精力了,还要自相残杀。于是外面的生力军很容易地进来了,真是“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87、 中国原是“把人不当人”的地方,即使无端诬人为投降或转变,国贼或汉奸,社会上也并不以为奇怪。——《续记》,《且介亭杂文末编》,《全集6》
88、 我们先前的批评法,是说,这苹果有烂疤了,要不得,二下子抛掉。然而买者的金钱有限,岂不是大冤枉,而况此后还要穷下去。所以,此后似乎最好还是添几句,倘不是穿心烂,就说:这苹果有着烂疤了,然而这几处没有烂,还可以吃得所以,我又希望刻苦的批评家来做剜烂苹果的工作,这正如“拾荒”一样,是很辛苦的,但也必要,而且大家有益的。
89、 一个人的言行,总有二部分愿意别人知道,或者不妨给别人知道,但有二部分却不然。然而一个人的脾气,又偏爱知道,别人不肯给人知道的一部分。
90、 中国确也还盛行着《三国志演义》和《水浒传》,但这是为了社会还有三国气和水浒气的缘故。——《叶紫作(丰收)序》,《且介亭杂文二集》,《全集6》
91、 世之论客,好言南北之别,其实同是中国人,脾气无甚大异也。——《致宋崇义/1920年5月4日》,《全集11》
92、 用有限的砒霜,和在食物中间,使青年不知不觉的吞下去,例如似是而非的所谓“革命文学”,故作激烈的所谓“唯物史观的批判”,就是这一类。这倒是应该防备的。《准风月谈·关于翻译(上)》(一九三三年九月十一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93、 人世上并没有这样一道矮墙,骑着而又两脚着地,左右稳妥,所以即使吞吞吐吐,也还是将自己的魂灵枭首通衢,挂出了原想竭力隐瞒的丑态。……丑态而蒙着公正的皮,这才催人呕吐。《华盖集·答KS君》(一九二五年八月二十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94、 教书一久,即与一般社会睽离,无论怎样热心,做起事来总要失败。假如一定要做,就得存学者的良心,有市侩的手段,但这类人才'怕教员中间是未必会有的。
95、 读史,就愈可以觉悟中国改革之不可缓了。《华盖集,这个与那个(一)》(一九二五年十二月八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96、 中国本来有“捧戏子”的脾气,……一一《现代电影与有产阶级》,《二心集》,《全集4》
97、 现在的青年最要紧的是“行”,不是“言”。《华盖集·青年必读书》(一九二五年二月十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98、 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不过要享这“清福”,首先就须有工夫,其次是练习出来的特别的感觉。由这一极琐屑的经验,我想,假使是一个使用筋力的工人,在喉干欲裂的时候,那么,即使给他龙井芽茶,珠兰窨片,恐怕他喝起来也未必觉得和热水有什么大区别罢。所谓“秋思”,其实也是这样的,骚人墨客,会觉得什么“悲哉秋之为气也”,风雨阴晴,都给他一种刺戟,一方面也就是一种“清福”,但在老农,却只知道每年的此际,就要割稻而已。《准风月谈·喝茶》(一九三三年九月二十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99、 清朝虽然尊崇朱子,但止于“尊崇”,却不许“学样”,因为一学样,就要讲学,于是而有学说,于是而有门徒,于是而有门户,于是而有门户之争,这就是为“太平盛世”之累。况且以这样的‘名儒”而做官,便不免以‘名臣”自居,“妄自尊大”。
100、 我们中国的许多人,——我在此特别郑重声明:并不包括四万万同胞全部!——大抵患有一种“十景病”,至少是“八景病”,……——《再论雷峰塔的倒掉》,《坟》,《全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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