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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老人与海_代表作品赏析_小马感悟网【10-3】

孩子走出去了。他们刚才吃饭时桌上是没有灯的,这会儿老汉脱掉长裤,摸黑上了床。他把长裤卷起来当枕头,把那张报纸塞在里头。他用毯子裹着身子,睡在盖住床垫弹簧的其他报纸上。

他一会儿就睡着了,梦见了他少年时代的非洲,梦见那些漫长的金色海滩,还有那些白色海滩,白得扎眼昵,还梦见那些高耸的海岬和褐色的巍巍群山。现在每个晚上他都会回归故地,在梦中他听到海浪拍岸的轰鸣,还看到土人的船破浪而行。他一睡下就能嗅到甲板上沥青和麻絮1的气味,嗅到清晨时由陆地上的微风带来的非洲大陆的气息。

通常他一嗅到陆上的微风就会醒过来,然后会穿上衣服去叫醒孩子。但今晚陆上微风的气息来得非常早,他在梦中都知道来得太早了,于是他继续做梦,去看群岛上那些破海而出的白色峰峦,他还梦见了加那利群岛2上大大小小的港口和码头。

他所梦见的,不再是风暴,不再是女人,不再是重大事件,不再是大鱼,不再是搏斗,不再是角力,也不再是他的妻子。他现在只梦见那些遥远的地方,梦见海滩上的狮子。它们像小猫一般在暮色中嬉戏,他爱它们就像爱那个孩子。可他从没梦见过那个孩子。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从敞开的门看了看月亮,打开卷起的长裤穿上。他在窝棚外面撒了泡尿,就沿着坡路走去叫孩子起床了。清晨的寒气让他冷得发抖。但他知道打打抖就会暖和的,而且过不久他就要划船了。

孩子住的那个屋子的门没有上锁,他推开门,光着脚悄悄地走了进去。那孩子睡在第一间房的一张帆布床上,老汉借着残月的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他轻轻地抓住孩子的一只脚不放,直到孩子醒过来,孩子转过头来看着他。老汉点了点头,孩子从床边的椅子上拿起裤子,坐在床上把裤子穿上。

老汉走出门去,孩子跟在后头。孩子还是睡眼惺忪,老汉用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肩膀,说:“对不起。”

“哪里话。”男孩说,“男子汉就要这么干。”

他们沿路而下走向老汉的窝棚,一路上有不少光脚的汉子走动,摸黑把自家的桅杆扛出去。

到达老汉的窝棚后,孩子拿起渔叉、拖钩和篮子里绕好的钓绳,老汉则把桅杆连同裹在上面的船帆扛到了肩上。

“您想喝杯咖啡吗?”孩子问道。

“咱们先把家伙弄上船,然后再去喝点。”

在一个专为渔夫服务的清晨营业点,他们喝了一点装在炼乳罐里的咖啡。

“您睡得怎么样啊,老爷子?”孩子问道。他现在清醒多了,虽然要完全摆脱睡意还有点难。

“睡得挺好,马诺林。”老汉说,“我今天感到很有信心。”

“我也是的。”孩子说,“现在我该去拿您和我的沙丁鱼了,还有给您的新鲜鱼饵。他总是自己拿捕鱼的家伙。他从不让任何人帮拿任何东西。”

“咱们可不一样。”老汉说,“你才五岁那会儿我就让你帮拿东西了。”

“我知道。”孩子说,“我马上就回来。您再喝杯咖啡吧。

我家在这儿是可以记账的。”

他走开了,光着脚走在珊瑚石路上,到放鱼饵的冷藏屋去了。

老汉慢慢地喝着咖啡。这是他一整天的全部饮食,他知道他得喝下去。好长时间以来,吃饭已让他厌烦,他从不带午饭出海。他在小船的船头放了一瓶水,那是他一整天所需的补给。

现在孩子回来了,带回了用报纸包着的沙丁鱼和两份鱼饵,他们脚踩沙砾,沿小路走到小船那里,把小船稍稍抬起来,一推就让它下了水。

“祝您好运,老爷子。”

“好运。”老汉说。他把桨柄的绳结套到桨栓上,俯身向前推桨划水,开始在昏暗中划出港去。还有其他船从别的沙滩出海,老汉能听到别人的桨入水和划动的声音,尽管他看不清他们,因为月亮已经下山。

偶尔会有人在某条船上说话。但大多数船都很寂静,只有船桨击水的声音。一出港湾的入口,船就疏散开了,各自向指望能打到鱼的海域驶去。老汉知道他正在划向远海,陆地的浊气被抛在了身后,他划进了清晨的海洋那清新的气息中。划过一片海域时,他看见果囊马尾藻在海水中闪着磷光,这片海域便是渔民们所说的“大深井”,之所以有此称呼,是因为海面下有一个深达七百英寻1的突兀的深渊,急流冲击海底的峭壁形成漩涡,致使各种鱼类汇集于此。这里密集着大量的小虾、小饵鱼,在最深的洞穴里有时还有成群的鱿鱼出没,夜晚时它们一浮近海面,就成了各种在游荡的大鱼的美味。

老汉在昏暗中能感觉到早晨的来临,他划着划着,就听到了飞鱼出小时扑腾的颤声,还听见它们在黑暗中一飞而过,坚挺的翅膀发出咝咝的声音。他对飞鱼情有独钟,因为它们是他在海上最主要的伙伴。他为鸟儿感到难过,尤其是那些小巧玲珑的黑色燕鸥,它们始终在飞翔、觅食,却几乎总是一无所获。他心想,除了那些擅长掠食的猛禽和体壮力大的鸷鸟,鸟儿活得比我们艰难啊。为什么他们要造出像那些海燕那么娇小精致的鸟儿,却不想想海洋也有她十分残暴的一面呢?她一般是仁慈的,也非常美丽。但她也有异常残暴的一面,而且变起脸来太突然了,而那些鸟儿,发着微弱的哀鸣,飞上飞下入水觅食,在大海上真是太体单力薄,简直没法活啊。

每次说到海,他总是称之为lamar,人们在表达对海的爱时就是用西班牙语这样称呼她的。有时候那些爱她的人也说她的坏话,但即便如此,也说得好像海是个女人似的。而有些年轻点的渔夫,就是用浮标当钓绳的浮子、靠卖鲨鱼肝赚大钱后买了汽艇的那些人,都管海洋叫elmar,这是一个表示阳性的说法。他们说到她时,把她视为一个竞争者、一个地方,甚至是一个敌人。而老汉想到海时总是将其视为女性,或是一种有时慷慨施恩、有时又小气吝啬的事物,她要是做出什么野蛮或邪恶的行为,他也只当她是身不由己使性子。月亮在影响她,就像影响女人的情绪那样,他心里这么想。

他从容不迫地划着船,对他来说并不费劲,因为他稳当地保持着习惯的速度,再说洋面也很平坦,只是偶尔有急流打打漩儿。他顺流而动,让急流干了三分之一的活儿,由于天已蒙蒙亮,他看见已经划出了很远,比他预期此刻能到达的要远得多。

我在深水海域忙活了一个礼拜,却什么也没捞着,他想。今天我要找到鲣鱼和长鳍金枪鱼成堆的地方,没准儿还有条大鱼混在它们中间呢。

天还没有大亮他就放出了一个个鱼饵,让船儿顺流而漂。一个鱼饵沉到了四十英寻的深处。第二个在七十五英寻的地方,第三个和第四个则分别在蓝色海水中沉了一百英寻和一百二十五英寻。每个鱼饵都是头朝下倒挂的,钓钩的把儿穿在饵鱼的身子里,缝扎得严严实实,而钓钩突出在外的部分,钩弯和钩尖,则用新鲜的沙丁鱼覆盖得好好的。(yzwjsp.com整理)每条沙丁鱼都用钓钩穿过双眼,它们就在突出的钢钩上形成了半个花环。无论一条大鱼碰到钓钩的哪一部分,都会觉得是喷香可口的。

男孩给了他两条新鲜的小金枪鱼,确切说是长鳍金枪鱼,如今它们像铅垂似的挂在那两根吃水最深的钓绳上;在另外两根上,他挂上了一条大蓝鲹和一条黄鲑鱼,它们前次已被使用过,但状况依然完好,还有鲜嫩的沙丁鱼为它们增添香味和吸引力呢。每根钓绳都有大铅笔那么粗,缠绕在一根青嫩的暗绿色竿子上,只要鱼饵被拉动或触碰,竿子就会往下弯。每根钓绳有两卷四十英寻长的钓绳,它们可以牢系在其他备用的绳卷儿上,因此,要是万一用得着,一条鱼可以拉出三百多英寻长的绳索去游荡。

此刻老汉盯着从船边斜出的三根竿子,看是否有下弯的动静,一边轻轻地划桨,好让那些钓绳保持垂直并停留在深浅合适的地方。天色已经很亮,太阳随时可能升起来。

太阳从海中露出淡淡的身影,老汉能看到其他人的船了,它们散布在洋流之上,低贴着海面且离岸边很近。接着太阳更亮了,海面有了耀眼的亮光,再往后太阳完全升起来了,平坦的海面把阳光反射进他的眼睛,让他感到非常刺眼,他便只顾划船而不去看太阳。他俯视水下,注视那几根垂直通向海中幽暗处的钓绳。他下的钓绳比任何人下的都要直,因此在黑魃魃的洋流的不同深度,都会有一个鱼饵恰好在他指定的地方等待路过的鱼来吃钓。而其他渔夫下钓往往让钓饵随流而去,有时候他们才把钓下到六十英寻的深度,却满以为已经有一百英寻深了。

我弄钓绳可都是精确到位的,他心想。只是我不再有好运罢了。可是谁知道呢?没准儿今天就交好运。每一天都是新的。能交好运固然更好,但我还是得做到精确到位。那么当运气来临时你就有准备了。

太阳比先前又上升了两个小时,它不像先前那么刺眼了,两个小时过去,太阳比先前升得更高,他朝东边望也感到不那么刺眼了。现在能看得见的只有三条船,它们显得很低矮,远在靠近岸的海面上。

我这一辈子啊,早晨的阳光总是刺痛我的双眼,他心想。不过它们还是挺好的。傍晚时我能盯着太阳看,却不会感到两眼发黑。

本来傍晚时太阳的光线更强。可偏偏是早上它刺得人眼睛发痛。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前面有一只军舰鸟,它展开黑色的长翅在天空中盘旋。它突然斜起后掠的双翅来了个俯冲,疾速入水后又飞起来盘旋。

“它1逮着什么东西了。”老汉大声说道,“它可不光是来看看的。”

他慢慢划桨,沉稳地朝鸟儿盘旋的地方划去。他一点不忙乱,始终让几根钓绳保持上下垂直。他在急流中加大了一点划水的力度,确保他仍然是以正确的方式捕鱼,尽管速度比他不利用鸟儿的引导时要快一些。

军舰鸟飞到了更高的空中,再次盘旋起来,两只翅膀一动不动。然后它突然俯冲而下,老人看见飞鱼连连从海里冲出来,在海面上拼命地逃窜。

“蜞鳅。”老人大声叫道,“大蜞鳅。”

他收起双桨,从船头下面拿出一根小钓绳。钓绳的一端有一段系钓钩的金属丝,上面绑着一个中号钓钩,他把沙丁鱼中的一条用来做了鱼饵。他把钓绳从船边放入水中,然后把钓绳拴在船尾的一个带环的螺丝杆上。接着他又给一条钓绳装了鱼饵,把它盘绕起来放在船头的阴凉处。完了他又操桨划船,一边观察那只翅膀很长的黑鸟,这会儿它正低飞着在水面上搜寻。

他看着看着,那只鸟又斜起翅膀,急速向下俯冲,然后又狂野而徒劳地拍动翅膀,去追那些飞鱼。老汉看到海面下轻微的涌动,那是大大的蜞鳅在追踪逃窜的飞鱼所致。那些鳞鳅跟踪飞鱼的飞行路线,在水面下破水穿行,一旦飞鱼落水,就全速追击上去。那可是一大群蜞鳅啊,他想。它们占据了大片水域,飞鱼很少有逃生的机会。那只黑鸟也没有机会,对它来说飞鱼个头太大,溜得也太快了。

他看着飞鱼一再地从水中蹿出,看着那只鸟徒劳地进行着追捕。那群蜞鳅从我身边逃走了,他想。它们逃得太快,游得太远了。不过没准儿我能逮到一条掉队的,没准儿我的大鱼就在它们附近。我的大鱼准是在附近某个地方。

陆地上空的云现在像山一样高耸起来,海岸只剩下一长条绿色的线了,线后面是青灰色的小山。现在海水变成了暗蓝,颜色那么深,几乎变成紫色了。他低头看海水,见暗蓝的海水中蜉蝣生物纷纷扬扬,闪耀着无数点红光,此外还有太阳在水中变幻出的奇光异彩。他查看他的钓绳,见它们径直往下并消失在深水中。他很高兴看到有那么多蜉蝣生物,因为那意味着有鱼。现在太阳升得更高了,它在水中形成的特殊光线表明天气很好,陆地上空云朵的形状也表明这点。不过那只鸟现在几乎看不见了,海面上空空荡荡的,只看见几团被晒得褪了色的黄色果囊马尾藻,还有一个僧帽水母1漂浮在船舷边,它大模大样的,胶质的气囊呈紫色,闪着彩虹般的颜色。它先是侧倒身子,然后又自己竖立了起来。它像个气泡似的在海水中欢快地漂浮,身后拖着很多足有一码长的致命的紫色触须。

“水巫2。”老汉说,“你这个婊子。”

他轻轻地摇桨划船,一边从坐着的地方望下去,瞅见很多小鱼颜色像拖在水中的水母触须,它们不是游在那些触须中间,就是躲在那个漂浮的气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它们对水母毒素有免疫力,但人却不能幸免,要是有一些紫色触须黏糊糊地缠在钓绳上,当老汉把一条鱼捞到船上时,他的手臂和手掌上就会出现一处处伤口或者红肿,就像碰了毒藤或毒漆树一样,“水巫”的这种毒素发作很快,让人痛得像挨了鞭子似的。

那些泛着彩虹色的气囊倒是很美丽,但它们是大海上最具欺骗性的东西,因此老汉很爱看大海龟把它们吃掉。那些海龟一看到它们,就会迎面逼上去,闭上眼睛让全身处于盔甲的保护下,然后就把它们连触须一股脑全吃下。老汉爱看海龟吃掉它们,也爱在暴风雨过后在海滩上踩它们,当他用长着老茧的脚掌踩上去时,它们的气囊啪的一声就爆裂了。

他喜欢绿海龟和玳瑁,喜欢它们的优雅和速度,还有它们不菲的价值。他还对那又大又笨的蛸龟抱着一种友好的不屑,它们的甲壳是黄色的,交配的方式古怪,快活地吞吃僧帽水母时闭着眼睛。

尽管他在捕龟船上干了好多年,他倒不把海龟看得很神秘。

他为所有的海龟感到难过,甚至包括身子跟他的船一般长的重达一吨的大海龟在内。多数人对海龟都是残酷无情的,因为把一只海龟屠杀和剖开之后,它的心脏还会跳动几个小时,而老汉心想,我的心也是一样的,我的脚和手也和它们的相像。他吃白色的海龟蛋来增强体力。整个五月他都吃海龟蛋,为的是养壮身体,好在九月和十月去捕真正的大鱼。

他每天还要从一个大桶里舀一杯鲨鱼鱼肝油喝,油桶就搁在很多渔夫放渔具的那个棚屋里。凡是想喝的渔夫,都可以自己去舀。多数渔夫讨厌那种味道,但那也并不比他们摸黑早起更难忍受,再说喝了可以预防各种伤风和流感,对眼睛也很有好处。

这会儿老汉抬头远望,发现那只黑鸟又在盘旋了。

“它找到鱼了。”老汉大声说道。此刻既没有飞鱼破水而出,也没有小饵鱼四处逃窜,但正当老汉观望的时候,一条小小的金枪鱼跃出水面,可它一转身又头朝下落入水中了。这条金枪鱼在阳光下银光闪闪,它落入水中后,其他的金枪鱼接二连三地陆地上空的云现在像山一样高耸起来,海岸只剩下一长条绿色的线了,线后面是青灰色的小山。现在海水变成了暗蓝,颜色那么深,几乎变成紫色了。他低头看海水,见暗蓝的海水中蜉蝣生物纷纷扬扬,闪耀着无数点红光,此外还有太阳在水中变幻出的奇光异彩。他查看他的钓绳,见它们径直往下并消失在深水中。他很高兴看到有那么多蜉蝣生物,因为那意味着有鱼。现在太阳升得更高了,它在水中形成的特殊光线表明天气很好,陆地上空云朵的形状也表明这点。不过那只鸟现在几乎看不见了,海面上空空荡荡的,只看见几团被晒得褪了色的黄色果囊马尾藻,还有一个僧帽水母1漂浮在船舷边,它大模大样的,胶质的气囊呈紫色,闪着彩虹般的颜色。它先是侧倒身子,然后又自己竖立了起来。它像个气泡似的在海水中欢快地漂浮,身后拖着很多足有一码长的致命的紫色触须。

“水巫2。”老汉说,“你这个婊子。”

他轻轻地摇桨划船,一边从坐着的地方望下去,瞅见很多小鱼颜色像拖在水中的水母触须,它们不是游在那些触须中间,就是躲在那个漂浮的气囊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它们对水母毒素有免疫力,但人却不能幸免,要是有一些紫色触须黏糊糊地缠在钓绳上,当老汉把一条鱼捞到船上时,他的手臂和手掌上就会出现一处处伤口或者红肿,就像碰了毒藤或毒漆树一样,“水巫”的这种毒素发作很快,让人痛得像挨了鞭子似的。

那些泛着彩虹色的气囊倒是很美丽,但它们是大海上最具欺跃出水面,它们朝四面八方乱蹦,搅得水花四溅,还远远地跃过去追捕小饵鱼。它们正绕着饵鱼转,驱赶着小饵鱼。

要不是它们溜得太快,我会杀到它们中间去,老汉心想。他看着那鱼群搅得水面白沫翻滚,还看见那只鸟这时俯冲而下,直扑那些在惊慌中被迫浮上水面的小饵鱼。

“这只鸟帮大忙了。”老汉说。就在这当儿,船艄那根钓绳在他脚下绷紧了,本来他是用脚踩着一圈的。

于是他搁下双桨,抓牢钓绳开始往回拉,他感到沉甸甸的,那条金枪鱼在挣扎呢。他越往回拉,挣扎越激烈。透过海水他看见了鱼的青背脊和金色的两侧,他猛一甩钓绳就让鱼越过船舷落进了船里。鱼躺在船艄的阳光下,结结实实的,形状像子弹,它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快速抖动干净利索的尾巴,噼噼啪啪地拼命击打船板,渐渐耗尽力气。老汉出于好意,用棒子敲鱼的头,还用脚踢它,鱼到了船艄的背阴处还在抖个不停。

“长鳍金枪鱼。”他大声说道,“用它来钓大鱼可好极了。

它会有十磅重。”

他已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自个儿大声说话。从前独自待着时他会唱歌消遣,有时在渔船或捕龟船上守夜掌舵,他也是唱歌的。孑然一人时他开始大声自言自语,那大概是男孩离开之后的事了吧,但他记不清了。和男孩一道打鱼时,他们通常只在必要时才说话。他们到了晚上才聊天,在天气糟不能出海的日子也会聊聊。在海上除非必要决不说话,这被视为一种美德,老汉历来这么看,也恪守这个规矩,但现在他大声说出自己的心思好多回了,因为反正也不会惹恼谁。

“要是别人听到我这么大声地自说自话,准以为我疯了呢。”他大声说道,“不过既然我没疯,也就无所谓了。有钱人在船上有收音机跟他们说话,向他们报告棒球赛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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